阿罵明天見－D1123 唯一的出口

昨晚
接到通知
跟姐姐妹妹去醫院
阿罵
住院ㄌ

看到阿罵的時候
阿罵變好瘦
阿罵看到我的時候
用她插管的喉嚨
含糊的叫:阿尼...阿尼...
我說阿罵妳知道我是誰呀
阿罵握著我的手
緊緊握著
直到我離開醫院
....

以前我跟阿罵住的時候
阿罵可壯的
胖嘟嘟
還會說會笑還會哭
每次我虧阿罵
阿罵都會笑到哭
連聽到我的屁聲
阿罵ㄝ都會笑到哭
她很愛笑
很愛看我
ㄝ很愛看電視
ㄝ很貪吃
每天我都買不一樣的東西給阿罵吃
我們一起大吃
直到阿姨把阿罵接走
轉ㄌ一年半載阿罵再回來的時候
已經瘦掉ㄌ
但是還可以去公園散步
還可以爬樓梯
昨天
阿罵已經說不出話
喉嚨插一根注射點滴的針管
說的話
我都要重複聽好幾遍
阿罵ㄝ重複依依阿阿好幾遍
我聽到哭出來
阿罵看著我
眼眶泛紅
我知道她很痛苦
我可以感覺的到
真的可以體會那種痛苦
阿罵說:我沒有留給妳什麼
我說:我要妳健康就好
阿罵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手心的溫度
第一次那麼高
我感覺我有給阿罵溫暖
阿罵手腳是冷的
我說:阿罵妳不冷嗎
她說:不冷
但是手是涼的
黏的
阿低(印尼來的)不知道幾天沒幫她洗澡ㄌ吧
我要阿滴拿毛巾去沾濕
我幫阿罵擦全身
阿罵乖乖的
讓我擦身體
第一次摸阿罵的奶
心情卻不是愉悅的
因為阿罵已經要靠我們扶她
她才可以完全坐正
姐姐去問護士
阿罵怎麼ㄌ
護士說食道逆流
我跟姐姐搞不懂
什麼叫食道逆流的病
可以害阿罵住院
阿罵握著我的手摸著我的肚說:妳懷孕ㄌ....
我說:沒有阿
她說:妳趕快懷孕
我現在打的很快
昨天聽ㄌ好久
好幾次....
我說:等妳出院
我馬上懷一個孫給妳玩
好不好
她邊說好邊點頭
昨天很多時間都是我跟阿罵對看
眼神已經代表說話
阿罵突然說她想看夜景
邊比外面邊伊阿
我們三個扶她起來看窗邊的夜景
她坐得很正
望著窗外發呆
我想阿罵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力氣ㄌ
因為她不快樂ㄌ...
她被阿低餓到瘦掉ㄌ
餓到胃變小需要被插管的
沒力氣跟我們說話ㄌ...
後來阿罵說她要睡ㄌ
要我們回去ㄌ
我握著阿罵的手說
阿罵那家裡見ㄌㄛ
姐姐一直安慰阿罵沒事沒事
怕阿罵害怕
阿罵很膽小
姐姐很有大人的風範
我卻只會握著手說不出屁話

今天醫院打給阿姨
說:妳媽媽病危ㄌ
阿罵迅速被送到加護病房
阿姨打給姐姐的時候
我在開車
聽著姐姐複誦阿姨說的話
眼睛開始被眼淚吞噬
弟弟坐在我腿上
天真的玩方向盤
我心跳加速
快要不能呼吸
反胃
當時好想吃一顆鎮定劑
但是我正在往五股的高速公路上
心臟
要跳出我的嘴巴ㄌ
好痛苦
我說要去看阿罵嗎
姐姐轉述阿姨的話
加護病房有時間限制
我們只能明天早上去看

阿罵
妳記得我說家裡見的嗎
妳快回家
我再幫妳擦指甲油
我再幫妳染頭髮
我再幫妳洗腳
我再買好吃的東西跟妳大吃
我再放個屁讓妳開心
我再親一個妳
阿罵..